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单田芳去世:在“听书”时代,评书是真正的艺术 | 新京报快评

张丰 新京报评论 2018-09-29

单田芳赋予评书这个古老行当以新的生命。

▲评书大师单田芳因病在北京逝世。  新京报我们视频出品


文 | 张丰


9月11日,一个悲伤的消息传来:著名评书表演艺术家单田芳先生去世了,享年84岁。这是真正的悲伤,因为他曾经确凿无疑地给了我们很多快乐。


收音机和单田芳是60后、70后的成长伴侣


对现在的90后、00后来说,单田芳可能是一个陌生的名字。但是对60后、70后来说,单老就意味着成长的陪伴。我还记得小时候抱着收音机听《隋唐演义》的情景,每一次节目,大概只有45分钟,结束了就要等第二天。两天节目中间,是无尽的空虚。


单田芳对我们这代人的影响是实实在在的。我一边听他的评书,一边阅读《隋唐演义》。空闲的时候(那时总是有很多空闲),我就向周围的小伙伴讲述《隋唐演义》中的故事,这成为我读书的起点。我的讲述,当然不能和单田芳相比,也和书本里的故事有出入,但是这种“自己讲述”本身就有无穷的魅力。


▲图片来源:视觉中国


单田芳的评书,也和《隋唐演义》不同。他懂得评述,是一种再创造。后来,我们有幸在电视上看到单老的表演,不但有大量拟声词,也有很多手势。他一个人,就可以演出千军万马,演出不同英雄好汉的性格。在电视里看到的他,和小时候在收音机里听到的他,是高度统一的。


单老的评书给人很好的画面感。这得益于他小时候的训练,1949年之前,他就看过不少电影,也看过很多连环画,当然,他也听过很多旧式的评书,这些经验给他很好的启蒙。单田芳的父亲兄弟三人都是说书的,但是父亲认为说书是被人瞧不起的行当,希望他能学习“科学文化知识”,将来干别的行当。


这种“防范”,某种程度上变成更强烈的吸引,1954年,单田芳考进大学读工科,但是最终他还是成了一个“说书人”。这是“命中注定”,其实也说明他对评书有真正的兴趣。


不过,他看电影、读工科,都不算浪费时光,最终他赋予了评书这个古老行当以新的生命。到了八十年代,几乎每个北方人都听过他的评书,电视还没普及的时代,他用声音给人们呈现出丰富多彩的画面。


▲图片来源:视觉中国


如今声音产品众多,但单田芳独一无二


单田芳的流行,某种程度上也是拜时代的匮乏所赐。那个时代,中国人普遍缺乏可以读的印刷品,在农村,甚至有大量文盲。但是,即便是一个文盲,也能听懂单老的评书,这就是声音艺术的魅力。


电视机进入寻常百姓家之前,甚至在电通往乡村之前,农村人可以通过收音机和一种简陋的挂在墙上的广播,来听一些新闻,在这样的时代,单田芳的评书就是最高级的大众艺术形式,只有少数广播剧可以与之媲美。


电视时代的到来,让评书这种艺术走向衰落。过去,除了收音机上听单田芳、袁阔成的评书,也有一些草根评书人游走在乡野。有了电视,人们就更多地待在客厅了。电视当然更好看,即便是单田芳的电视评书,也无法和电视剧相比,他的节目,只是一些怀旧者在看而已,吸引不了更年轻的电视观众。


如今,随着一些听书软件的流行,“声音读物”又开始受宠,人们可以一边做家务、坐地铁,一边“听书”。越来越多的书被制成了声音产品,评书似乎也有回光返照迹象,但是现在的“听书”,只是打发无聊时间而已,大多数“声音书”似乎是机器在读,有时候在车上听到死板的对白,简直毛骨悚然。


究其原因,“听书”和“听评书”有着根本性的不同。声音书都是一些流水作业,是“无限复制”,而评书则是真正的艺术,即便是同一个人,不同时期的录制,效果都是不同的。指望那些制作声音书的人向单田芳学习,本身就是不切实际的。


他是独一无二的,像流星划过夜空,就不会再回来了。


□张丰(媒体人)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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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孟然 易木 校对:陆爱英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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